第十一章 争辩

　　楚仙流身形一顿，以为武阳得势不饶人，当下眉头皱起，冷然道：“阁下还有什么说道？”

　　武阳瞥了他一眼，也不在意，神色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山庄的花匠并非柳莺莺所杀。”

　　他话音刚落，却见柳莺莺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山庄花匠，武阳，我什么时候杀过花匠了？”

　　她一直以为楚、雷两家追捕自己是因为偷盗皇宫，以及打伤雷星之事，对于天香山庄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楚仙流见状，只当武阳二人是在演戏，冷笑一声，瞥向柳莺莺，讥讽道：“你既然敢在我天香山庄的照壁上血书留字，这会儿怎么又装疯卖傻、不敢承认了？”

　　柳莺莺一听此言，更加疑惑了，气鼓鼓道：“你这老头说话好生奇怪，我什么时候去过天香山庄了？”

　　楚仙流见柳莺莺倒打一耙，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将天香山庄之事一一道来，最后言明自己为了查询真相，还特地去了一趟大内皇宫，对照两处字迹，最终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柳莺莺一听，柳眉蓦地皱起，她倒没有怀疑楚仙流说谎，只是她从未去过天香山庄，这教她疑惑不已。

　　思索之际，她似习惯性地望向武阳，旋即双眼一亮，这才想起武阳之前替她辩解过，想来早已知晓答案，急切道：“武阳，快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武阳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楚仙流，不紧不慢地回道：“这还不简单，那血书既然不是你所留，便是有人栽赃嫁祸，这世上既与你有仇，又懂冰河玄功的，还有谁呢？”

　　柳莺莺闻言，神色急变，脱口叫道：“韩凝紫！”语出之际，同时想起武阳给她讲的关于纯阳铁盒的故事，顿时恍然大悟。

　　“韩凝紫”三个字一出，花清渊浑身一颤，脸上情不自禁涌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楚仙流先入为主地认为武阳二人是在演戏，眼见二人一问一答，只当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策，神情不屑地冷笑道：“二位不用再演戏了，楚某既然已经不再追究此事，你们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柳莺莺大怒，跟着冷笑道：“谁惺惺作态了，本姑娘就算要偷纯阳铁盒，也是去雷公堡，谁会要你庄子里的假货！”

　　此言一出，楚仙流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愕之色，雷行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两人同时想到：“这丫头是如何得知真正的纯阳铁盒藏在雷公堡的？”

　　沉思之际，楚仙流目光一扫，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目中夹着询问之意，他冷哼一声，沉默不语，这姿态已是默认。

　　众人见状，便知柳莺莺所言不假，顿时一个个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旋即，只听九如嘿嘿笑道：“慢来慢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把和尚弄糊涂了，和尚只问一句，那真盒子倒底在哪儿。”

　　柳莺莺怒气未消，听到九如询问，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武阳讲得故事一丝不落地叙说出来，详细程度仿佛亲眼所见，直把楚、雷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九如听罢，目光投向雷行空，嘿嘿笑道：“这么说来，纯阳铁盒是在你手里了？”

　　雷行空怎敢承认，当即喝道：“胡说八道！”

　　楚仙流瞥了九如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老和尚你也对这盒子感兴趣？”

　　九如这次的确是为了纯阳铁盒而来，当下点头承认。他当年不慎伤了秦伯符，心中过意不去，便想将这盒子抢来送给对方，算作赔礼。

　　柳莺莺一听，顿时冷笑道：“好你个老贼秃，先前还说我的不是，分明是你不怀好意，早有预谋！”

　　九如被骂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女娃儿莫生气，你请和尚喝酒恐怕也是有所图谋，咱爷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说到这，他又叹道：“不过，你这娃儿既生得精乖，又豪气过人，很对和尚的脾性，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女娃儿所求之事若是合乎情理，和尚帮你办了便是！”

　　柳莺莺大喜，连忙确认道：“当真？”

　　九如大笑道：“和尚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赖皮，不过，事先说好，你若是要和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和尚不但不会帮你，还要拿你问罪，你可要想好再说！”

　　柳莺莺两眼微眯，轻哼道：“本姑娘是那样的人嘛！”言罢，又嘻嘻一笑，像是偷到鸡的小狐狸。

　　九如摇摇头，道：“说吧，你要和尚办什么事？”

　　柳莺莺闻言，下意识望向武阳，之前她本打算借九如之力摆脱对方，但此刻却没有这个念头了，沉思片响，她蓦地笑道：“本姑娘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和你说。”

　　九如顿时脸色一垮，他万事不萦于怀，眼下却被柳莺莺牵住，当真苦恼不已，不过话已出口，再想抵赖也不行了。

　　楚仙流此刻却是有些相信柳莺莺是被人栽赃嫁祸了，略作权衡，他朗声道：“今日暂且作罢，接下来老夫会重新查探，若是真相果真如你所说，老夫自会当面道歉，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就准备离去。

　　这时，只见楚羽不甘心道：“三叔，还有星儿的事呢！”

　　楚仙流脚下一顿，正要开口，却听柳莺莺先一步骂道：“你那儿子仗着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光天化日之下对渔家女施暴，我没取他性命已是手下留情！”

　　楚羽一听，顿时气得面红如血，厉声道：“你…你血口喷人，你害我儿子断了一条腿不够，还要毁他名声……”

　　柳莺莺一拍桌子，高声打断道：“这事儿，太湖上亲眼瞧见的船家不知凡几，你若不信，不妨去打听打听，瞧瞧你儿子是个什么名声！”

　　此言一出，楚羽顿时语塞，雷震也是一脸尴尬，所谓知子莫若父，雷星是个什么品性，他夫妻二人一清二楚，柳莺莺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真。

　　眼见雷震夫妇被说的哑口无言，楚仙流只觉今天是丢人丢到家了，盛怒之中，拂袖而去。

　　没了楚仙流这个主事之人，雷行空等人哪敢多言，纷纷起身，匆匆离了酒楼。

　　九如咂咂嘴，一把扛起铜钟，朗笑声中，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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