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人皇现，记忆出（下）

　　醉意弥漫，二人相继陷入大笑之中，百年的争斗已经让二人互相甚是了解，可以说，在他们眼里，早就已经吧对方当做知己。

　　你一言，我一句，谈天说地，直至最近谈到了关于他的亡妻之事。

　　“话说，做为对手的我，到是这些年一直闯荡在无尽海域，本想尽自己一片之意，替你寻找到了一个法子，虽然没有太多收获，到是从一位隐世不出的老秃驴那里意外得到了一个方法，只是这代价有些太大！”

　　只见刀帝叶狂古铜色的脸颊上逐渐蒙了一层酒红，双眼有些醉意，迷离道。

　　“什么法子……”

　　听其一言，原本的醉意霎时间消失全无。

　　“寻得你那亡妻田梦儿的转世之体，带领其前往天外天，在那里一切问题都会自然迎刃而解！”

　　顿了顿，他略微丧气地叹了口一声，话锋一转，颇为恼怒。

　　“可是自从那个叫做‘古’的男人进入通天塔后，传闻这成神之路的最后一层便已经被他所斩断，而他也化为守护之灵镇守在那一层，要想前望天外天，谈何容易啊。”

　　“一入通天，生死两边……”

　　略微丧气的说着，他的面色逐渐苍白，虽然一直以来他的毕生梦想都是超越那个叫做‘古’的男人，可是作为传说中叫做‘古’的那个男人，他的强大已经彻底被神化。

　　天人来袭，亘古霸帝为了解救九州大陆的亿万苍生，赫然斩断通天塔中连接天外天的唯一一条成神之路，牺牲小我，将自己化为守护之灵，镇守在断路之处。

　　只有打败他，方可重新开启成神之路，开启成神之路，依然成了诸多强者的目标——因为成神之路的断缺，这才导致九州位面的天地之力逐渐稀薄，到了如今，大部分神阶强者已经陆续退化到了圣阶。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他，重新开启成神之路！”

　　烈酒一口灌下，他呢喃着说道，双眼中精光四射，颇显傲骨。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李无双那苍白的面色上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或许，只有他才知道传说中的亘古霸帝是有多么遥不可及。

　　“对了，光明圣地最近有什么动静？”

　　像是想到了杀害自己妻子的罪魁祸首，李无双眉头皱起，双眼之中泛起滔天的杀意。

　　“还能怎么样……听说那些人最近寻找到新的傀儡，好像叫做陆明阳的小家伙，传闻他就是新一代的人皇……”

　　“陆明阳……我都是曾经听说过，天赋都是有些惊人……”嘴角泛着一丝嘲笑，李无双再次唏嘘道。

　　“呵呵，至于新人皇……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傀儡罢了……”

　　李无双嘴角泛着苦涩，昔日一幕幕陆续流转在脑海之中，做为上一代人皇的他虽然知道光明圣地的阴谋，为了掌控人皇，不惜动用“大圣言术”，但是他何况不是受害者，自己的身上就被下了大圣言术。

　　大圣言术，一种历代光明圣地一脉单传的无上之术，被施术者会对施术者唯命是从，哪怕叫他亲手裁决自己的性命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唉，可恶的大圣言术，我曾经替你问过了那名隐世不出的老秃驴，可惜他并没有告诉我破解之法，只是说了时机未到，早晚有一天，大圣言术的破解之法会被人找到……”

　　“你现在身上的大圣言之术怎样？”

　　“放心，自封道心的我如今勉强可以保持清醒，只是杀妻之仇，我早晚会找光明圣地算上这笔账！”

　　杀气肆意，滔天怒火在剑帝李无双的双眼中缓缓燃烧而起，刀帝叶狂有些同情地扫了李无双一眼，随后假装着漫不经心地安慰道。

　　“我相信你，如今你自封道心，以身入魔，虽未成魔，却已成鬼，一旦破后而立，从此踏入魔途，你所中的大圣言术或许对你来说，只是小事罢了！”

　　“是啊，到时侯不仅剑道大成，恐怕也会性情大变，答应我，若是有那一天，我彻底丧失了人性，出手解决我，死在你的刀下，此生无憾！这辈子也不枉我剑帝之名……”

　　他自嘲道，嘴角闪烁着一丝邪魅的微笑，深邃的瞳孔中满是决裂之意。

　　点了点头，刀帝叶狂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无奈和悲哀，“放心，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如实你真的迷失自我，我会出手了却你的性命，我不会允许这辈子的宿敌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就是……”

　　不知道是否应该提起此事，他吞吞吐吐道，瞥了一眼李无双那冷峻的面容，这才一口灌下灼烧喉咙的烈酒，咬了咬牙，小心的依附在他的耳际，悄悄透露出关于田梦儿的转世之体的消息。

　　“我求那老秃驴专门替你卜上一卦，卦象显示田梦儿的转世之体正是天州魂师世家江家的小姐江雪菡……这个魂师世家到是有些手段，传言江雪菡的父亲是一名六瞳符阵师，更为恐怖的是那江雪菡的生母，天州唯一一名七瞳情欲师，我怕光是他俩，就已经让你喝上一壶……不说别的，就连光明圣地也要忌讳他们的存在……”

　　“当真？”

　　“我靠，骗你老子有什么好处，反正那个隐世不出的老秃驴就是这么说的，他的强大已经超越了圣阶，我敢肯定，他的实力绝对是在神阶……毕竟他挥手间就将我的天下霸道一刀破解，我敢肯定，他能够只手掌握天地之力……”

　　李无双陷入无言的沉默之中，对于叶狂的为人，他很是清楚，随后俩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略显压抑和尴尬。

　　许久过后，叶狂这才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向着一旁的李无双望来，眼中满是离别之意。

　　“架也打过了，酒也喝过了，话也说过了，该是时候和你来声道别了……”

　　李无双不禁嘴角轻轻上扬，嗤笑着站起身来，“也别道别了，这云海之巅也算是毁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陪你走上一遭，我倒要会会这个魂师世家……”

　　“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

　　伴随着凛冽的寒风，两人大笑着一前一后化成一个白光。身影陆续消逝在天际。

　　风，凄清似泣；霞，殷红如血。

　　画面定格，天地陷入一片寂静。

　　一道道缥缈的烟雾缓缓浮现在虚空之中，伴随着大风的呼啸声，最后汇聚在那座唯一屹立在疮痍大地上的山峰之巅。罗修双脚踏地，陷入久久不能平息的震撼中。

　　他已经知道自己前世之中的一时就是这太古剑帝李无双，而通天塔便是在天州之处。

　　双眼俯视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神色逐渐显得镇定，原来江雪菡是前世李无双的亡妻田梦儿的转世之体。

　　这也难怪，自己会和她牵扯上瓜葛。

　　缘定三生，情到深处便是劫，或许，这辈子给的使命就是让自己赎罪，斩断那些红尘往事。

　　“我和夕离，慧通和李无双，李无双和田梦儿……”

　　摇了摇头，脑海中反复回荡起李无双的话语，嘴角呢喃，颇为无奈。

　　“恩一头，怨一头，天老地死复何求。劝君莫轻生，冥冥成败，仅是风流……”

　　沉浸在悲伤之意中的罗修，不禁眼角扫过山峰化为的废墟，双目闪烁着精光，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那最后的一道刀芒和剑芒，嘴角喃喃着，越想越是觉的哪里有点不对劲。

　　“刀的霸道，剑的锋芒，可是我总感觉这里面好像缺少了什么？”

　　山峰之上，狂风怒吼，罗修陷入思索。

　　罗修垂头凝思，他总感觉这一刀一剑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关联，如果自己放弃了现在的思索定会落下一个终身的遗憾。

　　寂静，宛如这片天地化成了一片虚无。

　　“扑通扑通……”罗修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不断地警告着，许久过后，他才抬起头，用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呢喃着二字。

　　“执着！”

　　坚决的声音下，散发着一股凌冽的锋芒。

　　狂风袭来，发丝乱舞，下一刻仿佛罗修化身第二个李无双，双眼满怀着一股沧桑，望向天际那潮水般的殷红晚霞，感慨万千道。

　　寒风凄清，大地苍茫，一个伤心人，一段伤心事，一首伤心谣。

　　他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传遍每一个角落，落寞，悲伤，痛苦，最后还有一丝释怀。“恩一头，怨一头，天荒地老有何求，冥冥成败，仅是风流……”

　　身躯矗立，他挥手双指并成剑状，拂袖而出，霎时间，一股坚毅弥漫而出。

　　“剑之所至，一往情深……悲起，剑出……万物飘零，万剑归一……”

　　凛冽的寒风四起，一股浓郁的悲伤之意席卷而出，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泛起。

　　话音一转，剑指化为刀掌，他仰头大笑，此时此刻，悲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那全身战意悉数沸腾，一股苍茫霸意缓缓复苏，天地昏暗，万物颤抖。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海纳百川，融于一刀！”

　　霎时间天地昏暗，风云变色，飓风呼啸而起，冲天的寒意以他为圆心，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风为刀，寒为剑，刀剑之意冲天而起。

　　罗修伫立在山峰之上，满头青丝略显张扬，飘散在空中，方圆百里一道道刀剑的呼啸声响彻整片断墟界。

　　“刀的霸道，剑的锋芒，还有……”

　　眉头紧皱，嘴角喃喃，他再次陷入到这个问题的循环，“还有……还有……”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做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未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发。是名须陀洹，须菩提……”

　　脑海中，梵音席卷而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明悟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缥缈却又显得那般沉重。

　　猛然间身体一震，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双眼狰狞，嘴角嗤笑，他终于悟了，一抹凛冽的杀意冲天而起。

　　“刀的霸道，剑的锋芒，还有……心的执着……这就是属于我的意——悲剑，狂刀，震意，锋寒……”

　　一字一词，刀剑之意悉数相融，诞生了另外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完全脱离于李无双的剑意和叶狂的刀意。

　　“刀气纵横三万里，一剑悲寒啸九洲，剑来……刀出……生死无常，万物寂灭——刀剑寂域！”

　　一声嘶吼，霎时间罗修豁然睁开瞳孔，此时此刻，诺大的洞穴中，不可思议地一幕悄然发现。

　　原本天地意志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层森然的凛冽战意。

　　昏暗的洞穴中一片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浓郁的恶臭味。石桌上的灯光早已被寒冷气温所形成的飓风直接吹灭，穴壁之上弥漫着一层湛蓝色的幽芒。

　　借着幽光，罗修苏醒，豁然间冰霜逐渐融化。

　　取出火折子，点燃早已熄灭的灯盏，罗修回过神来，此时全身上下沾满黏稠漆黑的污垢。石床之上，到处布满着四散的衣服碎片，赤裸着身子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披头散发，借着烛光，双眼扫过双腿，赫然发现自己那幼小的身体竟然一觉醒来发育到了足足有七八岁的幼童身高。

　　“我……长高了……”

　　满是兴奋，感受着全身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此时阴暗的洞穴中早已空无一人，唯独不远处小叮当正面露痛苦。

　　昏黄的烛光下，他一点点来到了它的身前，豁然之间，他全身上下竟然发现出一股无形的气息，这股气息缓缓凝聚成一头略显虚浮的龙形气体。

　　张嘴一道无形的嘶吼过后，龙形气体盘踞在小叮当的四周，随后吞吐起小叮当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同类型气息。

　　罗修双眼所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气运”两字，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毕竟气运一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太过虚浮。

　　“没错，就是气运……主人现在是人皇了……”

　　就在这时，身旁出现了妲己的身影，她面带绯色的红晕，双眼颇为羞涩地扫视着罗修的身躯。

　　声音响起的同时，他连忙取出一件长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切，才这么小……有什么好看的！”

　　白了一眼罗修，妲己第一时间打量起一旁的小叮当，看来现在它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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