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题

　　这日，天蒙蒙亮便已经有人挑担上街，集市的各家各户都已经拆门板准备做生意，布行陶瓷行等均在官府的两位鱼尾服的的擂鼓声中开市。

　　今日是赶集的日子，虽平日里无擂鼓开市也有人做生意，然而每隔七日便是官府规定的开市日，人自然是比往常多得好几倍，摩肩接踵的，挤得让人难受，不过却比过年时好很多，那时街道行市里是没有一点间隙的，估计一个孩儿都被挤得窒息，人山人海，个子矮一些的都得被淹没，不知道漂到那一块才能冒头。

　　叶家镇算是个偏隅之地，因为四周山岭环绕，仅有一条官道通常，这条官道贯彻叶家镇东西，往东是来自于沃野千里的官渡之地，多数的商贾都是自东而来，往西去，当然不仅一个方向的人流，西方是个关卡要塞，雄俊的帝童关坐卧。

　　帝童关以西是京华域，和风华地域相毗邻的一尊猛虎，千年以来不知有多少的征战，却生生被帝潼关这座雄城拒之门外，帝潼关的传闻颇多，据据说几百年前，金华域大量举兵来犯，对风华地域边境实施掠夺，残杀黎民。风华地域北帝封李云风为大将军，带兵五万横扫金华流寇。

　　在帝潼关大败金华域雄兵十万，追击千里而还，杀敌六万不止，自此李云风被称作铁血将军，手底下兵马更被北帝追封为铁甲兵。

　　据说李云风见帝潼关地处咽喉之地，西可禁喉御外，于是便用三月擂土为城，成了一座雄关，据此城者，可一夫当关，李云风又是一道奏书呈上。

　　奏书之上有条有理的请求都被采纳，有给这雄城命名帝潼关，于是赏鼓励百姓驻边为家，而再加上李云风令万余步兵就地兵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成了一座巍峨的大关。

　　如今是和平时期，于是帝潼关便成了一道商贸的关卡，逐渐地商贾住行等，也给雄关带来了繁华，而叶家镇就在这东西商贸的途中，成了许多商贾的驿站，于是也带动了叶家镇的繁荣。

　　布衣巷，青石板路，一个小胖子巅咧地跑着，有些大口地喘气，胖嘟嘟的脸一时红润，大约十二岁左右，终于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啪啪地敲门。

　　“雨……雨……哥……”嘴上不停口吃，小胖手也不停地拍在门板上。

　　“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随之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小胖子立刻挺直了身子站着，很正经，嘴里却喘着气，不过落在很多大人眼里却显得有些傻傻憨憨的感觉，门终于来了。

　　“原来是小武啊，又是来找你雨哥的？”男人便是楚雨的父亲楚河，大手摸摸小胖子的的脑袋显得有些宠爱的感觉。

　　“……楚……叔叔好”小胖子结巴，说话费力，终于说出这问好词。

　　“武结巴，找我干嘛！”楚雨从屋里走出，见到这武曲，有些高兴，这几日身体闹腾得厉害，没有去学堂，几日的调理，他身体好了许多，食量也恢复了，正想着出去逛逛的，没成想这会小结巴就找来了。

　　“雨哥……，这几天……你都没……没……”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整便被楚雨打断了。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就武曲这小子好久都憋不出一句话来，久而久之他没表达出来，就已经猜出来了，这会大概又说雨哥这几天没见你去学堂，咱几个都快想死你了，然后就拉着他去找那几个玩伴而已。

　　记得前几次他也病刚好，小结巴就跑过来，叽里吧啦地说了半天，大意就是请他去吃顿好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完整的屁来，楚雨都长踹他屁股一脚，不过后来想想这小结巴心诚，待他不错，所以没在他屁股蛋上踢过一脚。

　　楚雨进屋，从自己的床头翻出一个方形木盒，打开，里边放了一些了不得的宝贝，有几把小巧的细剑，以及一些好看的饰品，都是他喜欢的，木盒底部是好多的铜钱，大约有两三贯枚左右，折合起来便是两三两银子，这些都是他的家底了。

　　都是些平日里父亲给他的零花钱，不过多数都是他自己挣的，在民食街的尽头有个药铺，收购药材的，许多如他这般的孩子都是自食其力，按图素骥，照着药铺里的许多药材，自个儿结伴到山里采药材，然后便拿到药铺里换些零花钱。

　　当然了他也因此而晚归家，被母亲的鞭子不知道鞭策了多少回，从木盒里细数百枚铜钱然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走出门正看到黄梨树下，不知道父亲又讲什么故事逗得小结巴哇哇大笑，说话虽结巴，可这开心的笑声却一点也不结巴，正好那小鼻涕淌下来，父亲给他揩掉，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把小结巴当自己亲儿子了，父亲对谁都好，不似父亲反而像母亲，很细致，和蔼，有时候他都怀疑父亲跟母亲性别是不是互换了，如此荒唐的奇思妙想，掩不住嘴角一笑。

　　“雨哥！”见楚雨那傻乐呵地又笑了笑。

　　“父亲，那我出去逛一会儿啊！”于是两个少年便跑出门了。

　　“哎，还没给你几个子呢！”父亲在身后喊到。

　　“我有了。”墙外飘来回答声音。

　　“悠着点，别被你母亲发现了！”父亲这般模样仿佛一个小偷害怕自己同伙被逮到一般。不再有回答，匆匆的脚步声飘远了，父亲这才回屋喝茶去了。

　　雨陋巷，一院子挨着书院，今日算是休假，故旁边的书院并没有朗朗书声传来，自然没有先生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朗诵，院子不大，种有花草，还有几棵八棱海棠树，一簇簇的白花，一阵的幽香很是宜人，这处居所雅致，大概主人是个儒师。

　　雨陋巷偏僻，故没有遭到集市嘈杂的袭击，院里还摆放着几张凳子搭着几块大木板，木板上都是一些泛黄的老书，大概是放久，有些潮了，便拿出来晒晒，去去霉味，霉味不多，反而古香颇多，是书的味道。

　　屋中两人对坐，一个老儒，一个素衣女子，中间的桌上盛有一壶腾腾热气的热茶，老儒年纪大概已过花甲，鬓发已染霜，老儒对素衣女子态度很恭敬，袖袍有些宽松，轻轻挽过，！亲自倒茶。

　　“有些时日不见，苏爷爷倒是多了许多儒气了。”素衣女子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放回桌上。

　　“圣女如此称呼，老朽实在不敢当。”老儒微微低头，态度更恭敬了一些。

　　“苏爷爷何必如此见外，这里只有你我，不用那般拘谨，而且这里并不是族里，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圣女，叫我湘儿便可。”素衣说道。

　　“能够见到圣女便已经很知足了，哪还奢望那么多。”素衣女子见他并未改过称呼，便也没有过多要求。

　　“少主那孩子，样貌和圣女神似，只是这他的性子随了那小子，在书院里小打小闹，惹得先生们都不知如何是好！”话随如此，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口中的少主还是挺喜欢的。

　　“只是这几日老朽观那孩子身子骨较之前有些虚了，周身也泛出淡淡的凉煞之气，而且紫府虚浮，再加上如今尚未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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