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甘心吗？

“你今日来，不只是来找我喝酒叙旧的吧？”酒过三巡，澹台放开门见山。秦然还活着的事应当是极为隐秘的，他并不觉得她会单纯为了找他叙旧而暴露身份。

        “我就不能只是来找你喝酒聊家常的？”秦然端起酒碗笑道。

        “那自然是好。”澹台放笑着饮尽碗中酒，而后又敛了敛神色，“我只怕你并不甘心。”

        “澹台大哥，你甘心吗？”

        澹台放一愣，看向秦然那深不见底的瞳眸和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在他的记忆里面前的女子总是笑对一切，身为女子却有不输于男子的豪气，甘愿为他人舍身忘死。如今那份从容依旧，只是骨子里多了一分冷冽、三分漠然，倒是与当年的吴城宇有几分相似。

        他确定她找上他一定是已经将他及他家中的情况打听清楚，他甚至觉得无论她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有这个自信能说服他。

        其实这些年灵宝堂的情况并不怎么好，澹台放是修习乾之力的，当年乾坤圣战中乾属性领域内澹台放对上林家人，林涛认出他就是腾寺国封印之地帮助秦然抢夺玉灵芝之人，好一番激斗后，澹台放更是以他凡仙圆满的强势修为成功挤掉了林家一个名额夺得进入乾坤塔的资格。

        回到仙界之后，林家多方打听之下才确定澹台放的身份。澹台盛一家三口皆是药师，本人更是五品大药师，所以药宗起了招揽之心。只是因为当年郭萍霞为凌云境弟子，但在乾坤圣战伤于血魔族之手后容颜尽毁、修为再无寸进遭师门摒弃，伤心欲绝之下决心再不依靠仙门大派，尤其是与凌云境关系极近的林家，故而澹台盛拒绝了药宗的招揽。林家被拒又因林涛对澹台放怀恨在心，所以通过垄断市场对灵宝堂多方打压。

        郭萍霞在秦然几人离开福元镇后的第三年产下一子，名澹台枫。她体内魔气虽已除尽但毕竟被折磨多年，身子到底不比一般人，又因寿元将尽，所以产子后一直缠绵病榻，其子未及二十岁时她便撒手人寰。澹台盛在林家的打压下苦苦支撑着灵宝堂，好在他多年混迹在散修之中朋友不少，也算能勉力维持，可他四处奔走以至于未见到妻子最后一面，不消几年也郁郁而终。

        自那之后澹台放一改往昔狂放不羁、不理世事的姿态，一肩扛起了灵宝堂，扛起了整个澹台家。百年过去，林家的打压已不似当初那般，澹台家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澹台放独自一人将澹台枫培养成灵宝堂的掌柜，看着他成婚，婚后又生下一双儿女，也是倍感欣慰。澹台枫的妻子就是秦然在门口遇到的崔秋玲，他们的儿子澹台仁如今已有十五岁，女儿澹台依刚满五岁。

        曾几何时他也是不甘心的，可最后澹台家得到了什么？澹台放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甘不甘心又能如何？大哥大嫂都已故去，灵宝堂也总算没败在我手上，枫儿也长大了，有担当了。”

        “澹台家的这一双儿女我看着挺不错，难道澹台大哥不希望他们能活在更安稳、更自在的环境下吗？”

        澹台放沉默下来，秦然笑道：“澹台大哥是不信我？”

        澹台放眼里闪过犹豫、挣扎，良久他的眼神坚定似是找回了当年的那份豪气干云：“你当如何？”

        “联合所有被林家荼毒过的势力、家族、散修，从林家手中夺回这些年被他们垄断的各种资源，建立新的秩序。”

        “他们凭何为我们所用？”

        秦然摇了摇头：“他们不是为我们所用，而是与我们联合，帮我们也就是帮他们自己。我要建立的是一个民主、自由、不畏强权、不残害他人，内部团结、友善、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国度。心存善念者即使血脉天赋极弱，抑或只是普通人，只要愿意与大家同甘共苦我们亦会接纳。相反，心术不正者即使拥有极强横的实力我们也不需要。当然，要所有人都步调一致，按照我们所制定的执行这是最理想的状态，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刚开始我们联合的势力必须是绝对可靠、忠诚的，之后再一步一步扩张、壮大。时间久了，有了成效，就是我们不拉拢自然也会有势力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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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元镇一家酒肆被澹台放整个包了下来，酒肆的老板曾经受过灵宝堂的恩惠，为人老实不多嘴，所以他选了这里作为众人的集结之地。酒肆的二楼大堂中，正坐着澹台放和一袭白衣变幻了样貌、压制了修为的秦然。

        两人正喝着茶，披着斗篷的韩数和清羽走了上来。

        秦然起身冲他眨了眨眼：“小女云无心见过韩家主。”

        韩数自然是秦然叫来的，在接收到她的信号后，韩数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他朝她微微颔首态度略显疏离。

        “澹台兄。”

        “韩家主。”

        韩数与澹台放当初在无殇界相识，百年里韩数也曾出手帮助过灵宝堂，澹台放也曾向他问及过秦然，所以二人还算熟识。没过多久，萧锦娘和卢英沐带着几个熟人也陆续来到了酒肆二楼。

        “这不是炼器世家的新任家主么，原来韩家主才是这一次的牵头人。”高丙星笑道。

        高丙星虽素来不爱与仙界名门大派打交道，不过因为与卢英沐也算共过患难，念及秦然的救命之恩，又从卢英沐口中得知秦然是韩家大小姐，这才对韩家并无太多排斥。

        高丙星当年也是得入乾坤塔的十人之一，如今已有地仙中期的修为。当年林家对散修的赶尽杀绝促使他集结了不少人揭竿对抗，这些年来也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如果说卢英沐和韩数是在暗处对抗林家，那高丙星就是在明处，这也是秦然与卢英沐几人商议过后选定的结盟之人。

        “高兄说笑了，在场的都是不忿于林家和仙界同盟多年来种种恶行的有志之士，并无韩家牵头之说。”

        “说得好，当年老子以为秦大哥已死，还替她杀了不少林家子弟，前段时间听说她是潜伏入了魔界，结果又被林狗暗算，居然还命丧林家。他娘的！林溪居然是林家一直埋在散修的探子，当真是无耻至极，亏老子当年还与他称兄道弟。”高丙星愤愤地说道。

        “咳……”卢英沐看到韩数抽动的眼角，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秦然，纠正道，“高兄，是秦姑娘。”

        “诶，管她是秦姑娘还是秦兄弟，我老高就认她是大哥，大哥的账老子迟早找林家那群狗贼讨回来！”

        “呵呵……高大哥倒是真性情，小女佩服。”秦然笑着递过去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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