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XW第章 027
发现川上晴此时的状态不对, 松田阵平稍微后退一步。
细微的声音不知触动到少年的哪段神经，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刺，把门口的松田阵平按倒在地, 力气大到左手直接扣入地板。
松田阵平反射性一拳挥上去，可惜人类的力量对现在的川上晴来说完全无法撼动。
川上晴俯身, 就在松田阵平以为自己会被狠狠咬掉一块肉的时候, 川上晴只是叼着松田阵平的衣领，耳畔边的磨牙声，让松田阵平浑身一颤。
这种, 被捕猎的——
川上晴没有直接咬他，松田阵平意识到川上晴似乎还有一点点意识残留, 此时正努力忍耐着。
松田阵平伸手把川上晴的脑袋往后压，同时问：“喂, 你还好吧？”
从少年身上陡然传来的饥饿感, 让松田阵平触电般瞬间松手，下意识的身体卷曲, 捂住肚子。
腹部传来的异样好不容易慢慢淡下去，松田阵平看着眼睛通红的川上晴, 这个少年，正在忍受旁人无法想象的饥饿。
“发生了什么？”萩原研二听到响动, 连忙跑上二楼，发现川上晴把松田阵平按在地上, 一副很想吃了他的表情。
“晴你冷静一点啊！”萩原研二大吃一惊，冲上去想把川上晴从松田阵平身上拉开。
在一楼房间里的愈史郎也打开门冲上二楼, 看到川上晴难以自制的把其中一个条子按倒在地。
由于位置问题, 以为川上晴正在吃松田阵平的愈史郎, 提起房间角落里的刀就往川上晴的脖颈上砍。
“等等！他没有咬到我！”松田阵平想制止愈史郎, 少年现在还在努力坚持，这个时候挥刀，不就否认了对方的坚持吗？
愈史郎没有理会松田阵平的喊声。
那是牺牲了多少人才换来的今天啊！愈史郎绝不允许恶鬼复活人间，如果非要他道歉的话，那就等他先把眼前这个快要失控的非人之物斩杀再说。
就在愈史郎快要得手的时候，川上晴的背部突然冒出巨大的骨刺，把愈史郎手中的刀弹开。
愈史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个骨刺，与其说像鬼舞辻无惨，不如说更像是当年灶门炭治郎鬼化时展露出来的血鬼术。
“臭小鬼！快放开！”松田阵平这次隔着衣服把川上晴往上推。
“晴，你还有意识对吧？把阵平放开，我去给你做东西吃。”萩原研二也扑到川上晴身边，想把川上晴拉开。
川上晴依旧不动，反而因为身边又多出一道香味变得急躁起来，川上晴把嘴角咬出了血，在极度难耐的情况下一头砸在松田阵平脑袋旁的地板上。
愈史郎再次起身，继续朝着川上晴袭来，背上的骨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阻挡住愈史郎手中的刀，愈史郎只好改变砍脑袋的目标，把长刀送入川上晴长出骨刺的地方，想要先削弱川上晴的力量。
骨刺受到刺激，疯狂甩向四面八方，二楼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疯狂的破坏，地板塌陷，几人不受控制的掉到一楼。
愈史郎拉了萩原研二一把，两人安全落地，唯有川上晴和松田阵平被压到了层层木板之下。
“阵平！晴！”萩原研二迅速起身，想要寻找两人的身影。
就在此时，川上晴迅速拉过从从二楼窗户旁一起掉下来的窗帘，盖在头上背上还挂着一把武士刀，迅速逃离塌陷了一半的宅邸。
看着川上晴在阳光下几个闪身消失在空中，萩原研二满脸无奈，虽然担心，但还是低头先确认好友的伤势。
“阵平，你有受伤吗？”
“我没事。”松田阵平扒开挡住自己的木板，在掉下来的瞬间，川上晴侧身充当了缓冲肉垫，不过像女人一样被保护，松田阵平很不爽。
不过松田阵平顾不得继续想太多，他不满的对着愈史郎说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他没咬我吗？！”
愈史郎在阴暗处冷哼：“真咬到你的时候，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萩原研二劝解道：“别吵架，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晴给找回来。”
愈史郎脸色很不好的靠在接近能照射到阳光的边缘，“现在是白天，我没办法出去，只能晚上行动……你们最好快些找到他，他现在的进化方向已经变得和鬼舞辻无惨完全不同。”
萩原研二听出愈史郎的话锋出现转变，于是问道：“什么意思？”
“鬼舞辻无惨当年被鬼杀队斩杀之际，把其中一个鬼杀队的成员变成了鬼。”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愈史郎陷入自己的回忆里，然后又迅速回神。
“那个被变成鬼的成员比谁都适合当一只鬼，他是千年来唯一克服阳光的，那位灶门弥豆子的哥哥……不，应该是唯二才对，因为灶门弥豆子的哥哥灶门炭治郎，在初次变为鬼的时候就克服了阳光。”
愈史郎顿了顿，接着道：“那个叫川上晴的少年展露出来的血鬼术，和灶门炭治郎很像，或许是他的梦境，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做出了最适合的选择。”
“现在说不定连他的血也变得能感染他人了，如果不尽快解决，到时候他变成日轮刀和阳光都无法杀死的非人之物，会有更多的牺牲者出现。”
听完愈史郎的话，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脸色都不太好，商量过后，二人决定分头去找，川上晴，找到之后再通知另一个人，面对那种状态下的川上晴，一个人的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的川上晴正在阴暗的巷子里，用窗帘布罩住自己，他的神志被疼痛刺激过后，已经恢复大半。
背上的刀已经被拔下来抱在胸前，川上晴纠结着是直接掀开窗帘布被天上的圣光照耀全身，还是用刀砍自己脖子。
又或者，回去求助警察先生？
身背上的骨刺被川上晴收了起来，手中的这把刀之前砍在他坚硬的骨刺上，出现了一些缺口，饱经风霜的刀在经过百年之后，已经不如当初那般锋利。
会被炭彦责怪吗？可惜他好像没办法亲口对好友表示歉意了。
依旧饥饿的川上晴再次陷入恍惚。
“川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男孩的稚嫩的声音响起，换回川上晴的注意力，川上晴捂住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被馋得流口水。
川上晴调整好面部表情，抬头笑着问：“白马探，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的大雨把山路阻断了，还好村子里唯一的那座温泉旅馆，因为其中一批人走得早，在山体滑坡前离开，旅馆现在空出一部分房间，所以我和爸爸决定继续暂住下来，明天再离开。”
白马探上上下下打量了川上晴一番，疑惑着问：“川上哥哥，你该不会刚做完什么坏事吧？”
川上晴：“……为什么这么问？”
白马探分析道：“没有人会大热天还把身上包这么严实，而且川上大哥哥身上有血迹，脸色也不好，还有——。”
“你想多了。”川上晴笑着打断白马探的猜测，用老一套的解释道：“我只是在和房子里的其他人玩剧本杀，”
“是这样吗？”白马探直觉川上晴没有说实话，就在白马探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一群人迅速往巷子外飞奔而过。
嘴里还大喊着“着火了！附近的那家温泉旅馆着火了！大家快一起去救火！”
“唉？”白马探面上一惊，飞快往回赶。
一个小孩子面对火灾能做什么呢？如果关心自家老爸的安危，反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的话就麻烦了。
川上晴本想阻止白马探，可惜身体稍微一动，一部分皮肤暴露在阳光下，剧烈的灼烧感打断川上晴的脚步，等包好自己，再抬头，白马探已经跑出一段距离。
川上晴只好跟着白马探跑到着火点，白马探暂时没有找到自家父亲的身影，但是在旅馆三楼起火的地方，有小孩子的哭喊传来。
行动力极强的白马探迅速钻到火场里，小心翼翼躲避太阳的川上晴看见，被狠狠吓了一跳。
该说不愧是警察的儿砸吗？不顾自身安全也要有个度。
川上晴叹了口气，跟着往火场里赶，火场外拼命救火的群众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了进去，不禁发出惊呼。
“终于抓到你了。”川上晴一把抱起白马探，无奈的说：“你先出去，我来帮你救人，万一遇到成年人，你这小身板也搬不动他们。”
“……好吧，你自己也要小心。”白马探很识时务的被川上晴放到门口，川上晴自己则转身回火场。
拜自己非人的体质所赐，川上晴根根本不怕火的，火打在川上晴的皮肤上完全没有反应。
烟雾依旧让川上晴不好受，川上晴在燃烧的房子里先找到一对夫妻，自己开路把两人送了出来。
川上晴发现白马探已经成功和自家父亲汇合，目前这对父子正在指挥群众更有效率的扑灭火势。
然而好不容易有熄灭的迹象，炽热干燥的空气有很快将火势掀起。
川上晴继续返回火场，背出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
看着川上晴，再次返回去的身影，刚才被救出来的那对夫妻中的妻子，虽然没有指责周围的人怎么不一起进去帮忙，但还是焦急的喊道：“消防车怎么还不来啊！刚才进去救我们的少年又进去了！”
白马警视总监解释道：“消防车被挡住了，昨天晚上下得雨太大，”
“大姐姐不要担心，川上哥哥一定会安全回来的。”白马探安抚着众人，小小的眼神看向火场，和众人一样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场火灾惊动了整个村子，正在街道的阴影角落到处寻找川上晴的松田阵平，也在村民的带领下赶到了火灾现场。
“里面还有人吗？”松田阵平问。
“还有个女孩没出来，有位少年冲进去救人，现在也还没出来。”
白马探走过来，对松田阵平说：“进去救人的是川上哥哥。”
“他居然进去了。”被村子上的骚乱扰得心神不宁，愈史郎最终还是打着一把宽大的遮阳伞跑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松田阵平看向身边突然出现的愈史郎。
“村子里太吵了。”愈史郎冷哼一声回答，他本不想受太阳的威胁，他还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永远活在自己心中。
可是这没有鬼的盛世，是珠世小姐期望的……
“最后一个了。”川上晴抱起被烟雾熏昏倒的小女孩，出现在窗口，让楼下的众人搭个缓冲的布，三楼的高度有限，这点距离可以直接将人扔下去。
松田阵平在下面喊道：“小鬼！把这个女孩扔下来后你马上给我下来！”
川上晴把小女孩扔到众人用布搭起来的缓冲垫上，自己则是笑了笑，刚想说什么，房顶的上的木板掉落，刚好砸在窗口。
窗口再也不见川上晴的身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愈史郎抓住抢过水桶往自己身上浇水，同样想冲进火场的松田阵平。
“不用去了，他在这种大白天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冲去火场救人，估计是想将这场大火当做自己的坟场。”
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机了，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动手，等到房顶被全部烧毁，少年会以理所当然的正当理由死在里面。
“这是他没有怨言的选择。”愈史郎稍微对那个叫川上晴改观了，就像当初他对鬼杀队改观那般。
“少胡说八道！”
松田阵平这次是真的怒了，抓着愈史郎的衣领愤怒道：“没有怨言，只是没有听到罢了！”
愈史郎：“……”
松田阵平放下愈史郎的衣领，说：“我去把他带回来！”
迟一步到达现场的萩原研二，只来得及看到自家好友往火场里冲的画面，就在他想跟着往里面冲的时候，再次掉落的建筑材料挡住了萩原研二的脚步。
萩原研二只得停下脚步，忧心仲仲的抬头往上看。
川上晴站在四面燃烧的屋子里，抱着刀，情绪有些低落，“真是太糟糕了，到头来也没有宰掉梦中的鬼舞辻无惨。”
他明明能和更多的[恶]相遇……不对，他应该能过上普通且平凡的人生，这个时候就不要老想着自己的那点兴趣爱好了。
川上晴再次叹了口气，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闭着眼睛等待房顶被烧掉，阳光照射进来，被吞噬掉的那一刻。
不对，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留个短信给炭彦，还有那对从不出门的游戏控兄妹来着？
“川上！！！”
几乎是瞬间，川上晴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他猛地扭头，看到脸上落满灰尘，不停咳嗽的松田阵平，“警察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火焰明明已经——”
松田阵平冲进来，狠狠给了川上晴一拳，双手捏在少年的双肩上，力道大得连现在的身体都能感觉到疼痛。
但是川上晴却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蠢货，你在干什么？！”
“……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死去理由。”川上晴笑着说：“这样像极了我笔下的[富江小姐]，对吧？”
松田阵平：“……你这个愚蠢到极点的臭小鬼！”
川上晴瞪大眼睛：“我可是成绩维持在前五的优等生。”
川上晴说：“你还看不懂吗？我已经变成要吃人无法活下去的体质了，然而梦境距离鬼舞辻无惨被鬼杀队击杀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能杀掉梦中的鬼王，是我输了。”
“失败者要接受失败者的结局。”川上晴早已想过若是抱有愉悦的心态，举起虚伪的正义“制裁”邪恶，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要抱着什么样的觉悟。
这就是代价。
松田阵平拉住川上晴的手：“不是说好由我们来动手吗？现在先跟我出去！”
川上晴站在原地不动，仍由松田阵平使力，“你才是，警察先生，你不是那种愚笨的人吧？”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杀人要付出代价的时代，哪怕你们警察，这可是不用你们动手就能让我理所当然死去的机会，难道非要你们”
“传说中的克服了阳光的灶门弥豆子，不是成功摆脱过不用吃人肉这一情况吗？你也给我好好努力，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啊！”松田阵平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抓着川上晴的衣领怒吼。
“没错，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会负责把你杀死的，所以至少要熬到最后一刻，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吃掉一个人，刚刚救那些被火困住的人也是，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所以失去理智也没关系，真到那时，由我来动手。”
川上晴：“真是的……警察先生，即使丢掉性命也要贯彻自己的想法，未免也太固执了。”
川上晴捏住松田阵平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轻松将之掰开，向前迈出几步，松田阵平不得不跟着后退，“你是小孩子吗？要是玩脱了把自己搭进去也无所谓？你——真的能杀死失去理智的我？”
松田阵平：……啧！鬼的力气果然好大！
“总之，我不会让你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你可以的，区区鬼化无法战胜你的人性。”
川上晴：……
“不要动摇我啊，警察先生。”川上晴深深叹了一口气，突然向前轻轻靠在松田阵平的左胸口上。
“谁想死啊！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
松田阵平按住少年的脑袋，忍住从少年那里传来的饥饿感：“这样才对，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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